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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国主义批判:欧洲是否真正从殖民地获利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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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确实因这些殖民地而变得富有,但并不是所有瓜分到的殖民地都对投资者有吸引力。虽然这些殖民地确实为欧洲工业提供了原材料,为欧洲商品提供了市场,但这些资源往往太少,市场常常太小。

法国讽刺漫画:帝国主义瓜分中国法国讽刺漫画:帝国主义瓜分中国

本文摘自《世界大历史:1799-1900》,新世界出版社2014年12月出版

欧洲对帝国主义的批判

20世纪早期,随着殖民地瓜分完毕,财务清算的日子也就到来了,于是,欧洲出现了强烈反对帝国主义的情绪。布尔战争使英国政府陷入一片批评声中,一系列涉及到殖民地官员的丑闻也使德国政府朝不保夕,刚果掀起的反抗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(实际上他将刚果变为了他的个人财产)政策的运动如火如荼。殖民地瓜分狂潮结束后,1902年,约翰·阿特金森·霍布森(John Atkinson Hobson)发表了他对英国帝国主义的批判,产生了广泛的影响。

当时,欧洲的政治家们迫于压力,正在论证过去20年间大片的领土扩张的正确性。他们争辩说,殖民地对于贸易和投资来说意义非凡,所以其对经济发展功不可没。同时,殖民地的黑色和棕色人种不仅将会变成欧洲产品的消费者,而且将成为欧洲工业原材料的供应者,所以欧洲的工人也不需要担心失去工作。他们还说,一旦其他国家开始放弃他们的殖民地,转向外贸和投资,这些殖民地对自己国家的生存就变得至关重要。事实上,之所以欧洲的工人未受到殖民地的威胁,是因为大多数的殖民地仍处于悲惨的落后状态,对欧洲资本没有任何吸引力。对于这种情形,人们已经越来越心知肚明了。

经济利己主义、民族主义、人道主义三者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组合,于是,来自方方面面的批评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。尽管一些社会主义者、自由主义者继续批评某些殖民政策,但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,就现阶段讲,殖民统治的存在,甚至对殖民地人民来说,都还是一件大好事。

1886英帝国在世界上控制的地区(红色)。1886英帝国在世界上控制的地区(红色)。

欧洲国家为何热衷于瓜分殖民地?

欧洲真正从帝国主义中获利了吗?当然,很多人确实因这些殖民地而变得富有,但并不是所有瓜分到的殖民地都对投资者有吸引力。虽然这些殖民地确实为欧洲工业提供了原材料,为欧洲商品提供了市场,但这些资源往往太少,市场常常太小,直接由欧洲控制和开发也没有必要。“帝国特惠”制度鼓励帝国内相互贸易,但它可能增加消费者的开支。同时,纳税人还必须承担陆海军的开销,以保护他们远在天边的财产。那么,如果扩张和征服不是有利可图,这些国家会这么做吗?

该问题的答案可能在于欧洲不断紧张的外交氛围。19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是欧洲国家外交气氛十分紧张的时期,各国之间的很多竞争在瓜分殖民地中体现了出来。在诸列强中,只有俄国和奥地利没有参与到瓜分非洲的竞争中去。然而,俄国积极投身于其在亚洲的扩张之中。拥有殖民地似乎可以提升一个国家的尊严,特别是对法国来说。我们知道,在1870年至1871的普法战争中,法国受到了极大的羞辱。那时的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,想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,必须拥有庞大的殖民地。英国,作为最大的殖民帝国,深受其他欧洲国家的羡慕。英国于1882年占领埃及,激起了法国的愤怒,于是,法国刻意与英国在西非、东南亚以及尼罗河流域展开竞争。德国尽管缺乏一些热情,却也继续着其令英国人恼火的殖民政策。与此同时,德国的盟友意大利、葡萄牙却与英国展开紧密的合作。所有的列强都对利奥波德二世在刚果的活动忧心忡忡,它们担心通往中非的河道被他霸占。

漫画:英帝国在非洲的野心。漫画:英帝国在非洲的野心。

殖民地瓜分与一战的爆发

当然,这些国家中,不少都参加了爆发于1914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。难道是殖民地的瓜分导致了这场战争吗?可能并不是那样,一些人甚至主张,由于西方各强国将侵略的需求释放到了海外,实际上它推迟了一战的发生。然而,这两件事的确相互联系着。

布尔战争导致英国陷入其他国家的谴责声中,并且严重破坏了英德关系。在那之后不久,英法修补了双方的分歧。1904年的《英法协约》(Anglo-French Entente)建立在法国接受英国对埃及的占领之上,作为交换,英国承认法国在摩洛哥的特权。法国在摩洛哥的活动引起了德国的不满,由此导致了于1906年举办的阿尔赫西拉斯会议(Algeciras Conference)。此次会议使法国对摩洛哥的控制得到了进一步确认,而德国却因此而蒙羞。此后,于1911年爆发的阿加迪尔危机(Agadir Crisis)再次确认了阿尔赫西拉斯会议的结论。

1911年,意大利对利比亚(Libya)的入侵间接导致了1912年第一次巴尔干战争(First Balkan War)的爆发。巴尔干战争为奥地利与塞尔维亚的战争揭开了序幕,而奥塞战争则触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。我们必须明白的是,在殖民地的竞争从未导致欧洲国家间的武装冲突。虽然也曾有几次擦枪走火,比如1898年和1899年间的法绍达事件(Fashoda Incident)和1911年的阿加迪尔危机。但即使如此,欧洲国家并不愿意因为殖民地而彼此大动干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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